折耳喵

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我们也能找到快乐,只要记得把灯点亮。

【勇星】本末倒置6(灵伴AU)

emmmm最近有事就定时发布了,评论不会太及时回请见谅,谢谢姑娘们喜欢!!

*灵魂伴侣AU,私设有

*ooc警告



6.

彼得在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他怀疑跃迁时扭曲空间造成的粒子风暴影响了他的感官,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在掠夺者的船上呆的那几年他发育得飞快,印象里没有人能把他抱起来了。

 

……是勇度?

 

彼得记得自己刚开始练习射击时,在训练室里从早上呆到深夜,最后精疲力竭地瘫在地板上沉沉睡去。有一双大手把他打横抱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对方的步伐轻轻晃动,最后被送到不算柔软的床上。当时怀抱他的胸膛就和现在的一样温暖、坚硬。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勇度还能把已经成年的他抱起来。

 

他的大脑因为疲惫而变得混混沌沌,最终放弃了思考。彼得遵从本能意识,把自己蜷缩得更小,往那个眷恋的炙热怀抱更靠近了一点。

 

他安心地沉下意识,任由黑暗迅速地笼罩了他的双眼。

 

 


星爵醒来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好像在睡前连续喝了五杯掺了安眠药的威士忌一样,所以他忍不住骂了一声,“操……我在哪儿?”

 

“如果你非要问的话,”卡魔拉倚在窗边,面无表情地梳理头发,“我们在勇度的船里。”

 

彼得目瞪口呆地瞪着她。

 

“等等等等——说慢一点,我们什么?”

 

卡魔拉没再理他。“你听见我说的了。”

 

彼得盯着她看了很久,想从她的眼神中确定消息的真实性。然后他使劲揉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其他人在哪儿?”

 

“隔壁。我刚刚让火箭把他们都叫起来了。”

 

“我们得赶紧走,离开这里。”彼得不假思索地说,“把他们都叫上。我的船在哪?我亲爱的米兰诺姑娘呢?”

 

卡魔拉用那种无可救药的眼神扫了彼得一眼,在心里暗自羡慕星云在护卫队被追杀前就下了船,得以从这堆烂摊子中脱身。她向后退开几步,露出身后的舷窗,抱起胳膊等着彼得的反应。

 

她没猜错。星爵在看到窗外景色的瞬间就被事实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掠夺者的飞船在一处狭窄的山谷里。灰色的峭壁几乎呈九十度角分别立在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延伸进山林的深处。此时这颗行星正好转到了所绕恒星的正面,阳光细密地洒在树顶,长着鳞片的鸟儿在空中振翅高飞。

 

但米兰诺小姐的形势不太乐观。她斜躺在峡谷下方,压倒了大片树林,与周围美好的景象格格不入。彼得清晰地看到她多处机翼断裂,到现在还在冒出滚滚黑烟。

 

“它的损毁太严重了。”卡魔拉面不改色地说,“我想里面的设备都报废得差不多了,就算火箭能修好它,也需要时间。我们得长时间驻留在这颗星球上了。”

 

彼得猛地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

 

“我要回到我的船上去。”他斩钉截铁地说,“快点,卡魔拉。把火箭他们叫上。我要回去,我要去修好她。”

 

他检查口袋里的面具、元素枪和随身听,确认自己没落下什么东西,然后急匆匆地向外迈步。卡魔拉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彼得身后,确保他们没脑子的船长不会情急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这边走。”她说。彼得让卡魔拉在前面领路,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火箭,他要揪着他的领子,命令他赶快把米兰诺号修好,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他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彼得的标记不适时地刺痛起来。他吃痛地捂住标记,疼得呲牙咧嘴,下意识地去抓武器。卡魔拉也后退两步,握住绑在大腿两侧的小刀,摆出防御姿势。

 

他看见走廊尽头那个熟悉的身影。掠夺者首领穿着厚重的御寒大衣,走路起来像阵风,头顶的鳍反射出危险的红光。对方站在两人面前,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久不见,小子。”勇度说。

 

彼得感到呼吸困难,他喉结滚动,手指扣紧元素枪,“嗨,勇度。”

 

 


火箭一开始没搞清楚状况。他在船舱里上蹿下跳地大喊大叫,咒骂奎尔糟糕透顶的驾驶技术,害他们的船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还要帮他擦屁股。

 

他在几乎碎裂成粉末的驾驶舱与发动器室之间爬来爬去地检查情况,短路造成的电火花围绕在他的身旁,看得人心惊肉跳。火箭咬牙切齿地把电线衔在嘴里,咕哝着其他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最后狠狠踹了驱动器一脚。

 

他不解气地从船舱里跳下来,与成员们大眼瞪小眼,开始列举所需零件的名单。“……三个桥接平台,两个涡轮发动机,六个能束炮校准器——老天,我们去哪找这么多部件?这又不是星际垃圾场!”

 

“你更应该想想我们该怎么从掠夺者手中逃脱,伙计。”德拉克斯驳斥。

 

火箭不说话了,他泄气地把自己窝在发动机里,其他成员也脱力般地以各种姿势坐在废墟当中。掠夺者的星舰在他们头顶遮天蔽日,覆盖了所有阳光,而六位成员中只有船长不在他们身边。

 

“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彼得了。”卡魔拉淡淡地说,“如果他和勇度谈判成功,我们就还有出路。”

 

 


勇度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话说的其实有歧义,因为不是彼得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而是他主动选择去寻找对方。

 

当至高军团挂出的追捕护卫队的悬赏令出现在投影上时,船长室里足足安静了五分钟。他面色凝重地陷入沉思,却连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都没搞清楚。

 

要不是这张悬赏令,他几乎都忘了这张脸长什么样了。即使这张脸和他打交道了有二十多年,即使这张脸屡屡在他脑海中闪现,让他总是忘了他本该坚持的立场。

 

他抬头看着那张脸——属于彼得·奎尔的脸。四年不见,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胡子颜色更深,头上的卷毛颜色反而更浅,额边的鬓角也长长了;但仍然是他熟悉的模样。

 

不过能出现在阿耶莎的悬赏令上,就证明有一件事还没改变——他那鲁莽又大大咧咧的性格,那勇度教训了一万遍都扳不回来的做事习惯。

 

他也是活该。

 

勇度想这么说,但他突然说不出口。于是他盯着那一串悬赏金额,在心中暗自恼火——对彼得,但更多的是对他自己。

 

要不是这张突如其来的雇佣单,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对方,已经把那些感情丢到身后了。

 

那个有着金色卷发和绿眼睛的男孩从一上船起,就打乱了所有计划。

 

起初他们只是不太承认彼此的养父子——也许彼得更愿意把他看作自私的绑架犯,但勇度不关心那个。他一开始也没打算分给对方过多的注意力,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船员对待,顶多因为是幼崽再多给点照顾。

 

但不知不觉间他开始做更多违心的事情,那已经超出了普通船员的范畴。他给他最好的武器,教他练习射击,在他遇到危险时保护他,即使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也执意留下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能带来什么利益吗?

 

不能。或者说,他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像是某种本能,流淌在他的血液中,促使他去给予他的男孩最好的一切。

 

这个阶段其实还好,勇度只是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父亲的地位,隐晦地关心他的男孩。但后来的发展与此刻相比,就像变异了的植物,往不可预测的方向疯长而去,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又一次的,他为了纠正射击姿势而扶上彼得的手肘时,勇度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的确,彼得很可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即使全银河系中各个种族的审美有差异,他也属于极有吸引力的那类。但勇度一开始没那个想法,一点都没,他已经很多年都靠红灯区的机械女郎过活了。

 

但现在,即使这个想法还只是模模糊糊的,像是毛玻璃上蒙的一层水雾,勇度也能明白,他的感情变味了。

 

有时候彼得被哪个恶劣的船员惹哭了,会气急败坏地仰头冲勇度控诉。而勇度与他对上眼时——上帝啊,他的眼睛——完全迷失在他的眼睛中。那里面布满了迷雾,而当他看透这层蛊惑后,里面就只剩下了浩瀚星空。

 

而他发现自己完全心甘情愿。

 

还有时候,彼得会莫名其妙地躲着他。而他与他碰面的时候,他会捂住脖子——也许是因为被飞箭戳多了留下的后遗症。但彼得的表情总会很怪异,像是在端详他,又像是想要畏缩。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而勇度心里的情绪就更加变味。

 

这还能算作亲情吗?大概不能,它似乎往更深层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所以勇度明白,虽然他行为上没有越界,但感情上,早就是了。

 

就像是现在,他向下俯视着他的男孩,伤痕累累,昏迷在几欲散架的驾驶室里。这让他想起了掠夺者被偷袭的那天晚上,透过黑压压的人群他看见彼得,满脸是血地瘫软在地上,像是一只任人摆布的动物,下一秒就要被对方爆头。

 

飞箭在他还没意识到时就窜了出去。勇度发现他的心脏在抽搐着发烫,心疼与愤怒堆积在他的胸口,并且还在持续膨胀。

 

那个男孩是他的,他的。没人他妈的能伤到他。

 

现在他俯下身,手指穿过彼得如同缎子一般的金色卷发。他把男孩抱起来,彼得有些重,但还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他让男孩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像是那一天,勇度站在混乱不堪的船舱里,努力说服自己忽略内心的想法,让多余的感情迅速冷却下来。等到部下告诉他奎尔逃离了掠夺者后,他也以为自己会很快忘掉对方,重新回到最开始没有男孩的生活中。

 

但他做不到。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早就该意识到的。

 

 


勇度没有把他绑起来,或是让其他船员押着他进行谈判,这有点出乎彼得的意料。他们只是坐在同一间屋子里,面面相觑,没有绑架、没有恐吓、也没有不平等。

 

这挺好的。要是被一群人摁着的话他可能就会肾上腺素冲上头顶,导致情绪激动做出不理性的选择。彼得这辈子因为冲动而做出的后悔事多了去了,他可不想在名单上再添一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只是观察着,观察着勇度。他的抚养者这几年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眼角的皱纹更深了点,下巴上的胡子更花白了点。

 

刹那间彼得一生的回忆像胶片一样在脑子里放映,仿佛痛苦的浪潮企图将他冲倒。它们都是关于勇度的;他八岁被掳上船时第一次见到勇度,勇度扶着他的手肘教他射击,他偷偷干了更换船员内裤的恶作剧求勇度包庇他,勇度在血汗混合的阴影中救他于枪口之下……

 

意识回笼,彼得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而他没由来地想要去拥抱勇度。但他只是克制着,克制得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他不想把这些愚蠢的感情展示给对方看,那只是标记所带来的后遗症而已。

 

“我……”他清了清嗓子,先打开了话题,“你们是被阿耶莎雇佣来追杀我们的?”

 

“猜得不错,奎尔。”勇度懒洋洋地说,“你不妨也猜猜你们的赏金是多少。”

 

彼得思考着。“给点提示?”他请求道。

 

勇度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万?”彼得问。

 

“三十万!”勇度嗤之以鼻,“你小子在想什么呢!”

 

“这么便宜!”彼得难以理解地叫了起来,“我以为我一个人就能值五十万呢!”

 

“别把自己的身价抬得太高了,”勇度不屑地回答,“你的话我五万都不会出。我顶多出四万。”

 

“真无情。”彼得忿忿地重新躺回座椅上,他试图打亲情牌,虽然他并不情愿这么做,“我们好歹还认识了快二十年了呢。”

 

可惜勇度并不吃这一套。“是我单方面养了你快二十年,小子,别忘了你一直在白吃船上的粮食。”

 

彼得咕哝了一声。“那我猜我没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了。你管这叫谈判?”

 

“你可以先说说你的诉求,奎尔。虽然我并不一定会听。”

 

勇度把自己商业化的一面摆了出来。彼得知道自己没什么选择,也只能先试着交出手里的赌注。“我们唯一想要的就是离开,安全地离开这个星球。鉴于米兰诺号已经报废,我们需要人手和零部件来维修它——呃,对,待会火箭会把需要的零件的清单发给你——”

 

彼得挠挠脑袋,绞尽脑汁地考虑着各项细致的条款,“——哦!对,还有,我们离开时不能把我们的坐标发送给阿耶莎,也不能暗中跟踪。”他急忙补充,生怕漏说了哪点将来被勇度趁机钻了空子。

 

“以及维修的时期在掠夺者星舰上的暂住权。”他坚定地说。彼得当下最不想提出的就是这项,但他们有这个需求,也明白自己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勇度只是好笑地看着他。“说完了?那你又能给我些什么?”

 

他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意识到自己根本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抛在了脑后:他们没有能对等交换的筹码。

 

“我……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他故作镇定地反问,“或者我可以任由你处置。”

 

勇度短促地嗤笑一声。彼得从那笑容里看出了不怀好意。

 

“你还真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奎尔。”他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如果你们身上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我也许会认真考虑这一项。但现在你手里有什么你自己知道。”

 

彼得愣了一霎。凭借着对勇度多年的了解他很快领会了对方话里所指。

 

“你是说……至高星的能量电池?火箭偷来的那块?”他试探着问。

 

“看来你不傻,小子。既然那个金皮肤的妞肯赔入大量的飞船来追杀你们,就说明这块电池一定很珍贵。我想它能在黑市上卖个好价钱。”

 

彼得惶恐地犹豫着。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得起这场买卖,也不确定电池到了勇度手里会不会有什么后患。可当他抬头看到勇度的眼神后,一个事实如闪电般击中了他。

 

勇度在给他找台阶下。他也立即明白了为什么谈判不在其他船员的虎视眈眈中举行。基于他们对彼得的恨意,这次洽谈就比较难办了。勇度没法找机会让彼得脱身而出,而如果他这么做了,要么船员集体暴动,要么彼得最终丧命在亚卡箭下。

 

他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勇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好,我答应你。”彼得说,“但在我们的合作生效之前,你必须先协助我们维修飞船,我才能把电池交给你。免得你提前毁约。”

 

勇度愉快地笑了,“没问题,我会把清单交给克拉格林去采购。记着你的承诺就好,奎尔。”

 

他站起身,打算把彼得从船长室里送出去。彼得也只得妥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肩膀又酸又痛。真是漫长的一天。

 

他抬腿刚准备迈出门去,突然听见勇度在他身后又开了口。他低沉的声音让彼得内心一颤,不觉放慢了步伐。

 

“我必须得说……小子,”勇度慢慢地说,“好久不见。”

 

彼得在门口顿了一会,那些隐晦难言的情绪又开始漫上心头,让他难受不堪。他只微微点了下头,算作回答,然后快速走出了屋外。

 

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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