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克林斯的回忆录（3）
*先解释一下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的原因XXD史蒂芬妮时因为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托妮，但对她的做事风格不怎么接受。而托妮一开始是有点嫉妒史蒂芬妮的胸实在是太大了（……），并不是真的对她有恶意，一开始瞪她只不过是自己内心有点不爽而已。但是后来她不喜欢史蒂芬妮做事的作风，就开始有点讨厌她了w
*祝食用愉快X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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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史蒂芬妮听到了耳边骤然响起的质疑的声音。她缓缓地转过身，不出意料地看见对面的斯塔克脸上带着一目了然的惊愕和不快。那里面也许还混杂着一点微妙的厌恶，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但她打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见，因为那几乎拧成了一团的眉毛就是摆给她一个人看的。她决定暂时不对斯塔克的言论搭话，即使被这赤裸裸的恶意攻击的人就是她自己。
希尔小姐也停了下来。她慢条斯理地收起手中的文件袋，盯着斯塔克满是固执深棕色的瞳孔，语气里有一丝被费心压抑的恼怒，看来她之前知道并见识过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怎么了，斯塔克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她刻意上扬了最后一个单词的尾音，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向对方传达出自己对她屡次挑事行为的厌倦与不耐烦。
“没什么。”托妮回敬道。她抱着双臂重新把脊背倒回了沙发柔软的靠背上，挑起尖尖的下巴，几乎是在把自己的鼻孔对着客厅里的所有人了。她毫不客气地反驳着希尔小姐，看上去是在回应她的话，实则一直把目光放在史蒂芬妮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史蒂芬妮可以感觉到那如探照灯一般明晃晃的刺眼的视线掠过她淡金色的长发，扫过她的五官，在她骨节分明的双手和微微敞开领口露出的雪白锁骨前徘徊着。她微微昂起头，面无惧色地正视着对方的目光，内心的厌恶却如同被墨汁浸湿渲染开来的手帕一样层层加深扩散。
“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免得分配有误差。我真的是和罗杰斯小姐在同一间寝室吗？”
很好，好歹她还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托妮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像是隐藏在丛林深处只有到了深夜才会在枝头婉转地高啼的夜莺，也像是史蒂芬妮儿时在山谷里用树枝削出来的风笛发出来的悠扬悦耳的鼓风声。跳跃而清亮的声线里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一根钢条不轻不重地敲击三角铁的下端，穿透力极强地叩击着在场每个人的耳畔。而且她的声音很尖锐，稍稍提高一下音调就可以跨一个八度，仿佛锋利的刀刃划破刺穿过空气，这使她说话时听上去就像一只真正的鸟儿。
但史蒂芬妮并不觉得她的声音有什么欣赏性，相反，这样和疾风一般锋利直率的声音让她的太阳穴火辣辣地、一跳一跳地痛，耳膜也被刺得胀痛发鸣。
“学校的分配不会错，斯塔克小姐。你可以亲自去学校网站贴出来的宿舍分配页面查看。”
希尔小姐的话里透着浓浓的疲惫与无奈。托妮没吭声，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表达她此时的不满。她把左脚垫在自己的右腿下，垫高了自己的高度，再度重新抱起双臂一言不发地摆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史蒂芬妮再也没法忍受对方的轻佻以及对舍管员希尔小姐这么一个无礼傲慢的态度，她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
“你没必要这么说话，斯塔克小姐。学校的抽签分配系统很少出错。就算出错了，我们宿舍里总共也就六个人，不会误差到哪里去，不需要对宿舍房间的安排挑刺。”
史蒂芬妮尽量谨慎地选择自己的用词不让自己的不满暴露出来，可还是不幸地惹到了对方。托妮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暗棕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的手猛地攥成了一个拳头，胸口激烈地上下起伏着，呼吸频率骤然加快，凶狠地瞪着坐在她对面看到她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的史蒂芬妮。
托妮的眼睛实在是太大了，史蒂芬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眼睛，那抹棕色就如同枫糖一般黏稠透亮。当她专注地瞪着自己的时候，史蒂芬妮简直无法把视线挪开，她只好就这么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回应着对方恶狠狠的愤怒目光，等待着她驳斥自己的观点。但很显然，史蒂芬妮这一拳打对地方了，托妮像是被噎住一样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只能暴戾地用双手抓紧沙发的皮革试图以眼神交流来向对方传递自己的愤怒。
“两位，我们可以停一停让这个话题过去了。”希尔小姐最终出手挽救了两个人之间的僵局，因为如果目光是刀片，那么托妮剜向史蒂芬妮的眼神就足以把她划得血肉模糊，“现在，我们来讲一下关于新的神盾高中的校规……”
史蒂芬妮用手托着脑袋。她本该好好地认真听的，这样她就不会再闹在图书馆里拿学生卡开电脑的笑话，可是她在想事情，脑子里全被繁杂混乱的思绪占满了，导致她最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抬起头来瞥了瞥对面的托妮·斯塔克，女孩扳过头去，把脸朝着希尔小姐的那个方向，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去看她。可是史蒂芬妮从对方空洞无神的瞳孔和那个心不在焉的表情上看出来她对希尔小姐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史蒂芬妮并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恶意从何而来，她刚才第一次见到她时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会激怒女孩的事。但鉴于自己对她一直以来的印象都没有好到哪里去，并且在对方对宿管员希尔小姐用那样挑衅的语调出言不逊的时候对她更加的看不顺眼，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她也不用再太过于掩饰自己对托妮的不满。
反正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只不过是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而已。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请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就寝。”史蒂芬妮如梦初醒地抬起头，希尔小姐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她的思绪有些混混沌沌的，仿佛一锅被熬煮得咕嘟响的浆糊。她眨了眨眼，用手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等待着眼前蒙上的一层灰蒙蒙的白雾融化消散。对面的托妮有些茫然地瞪着希尔小姐的脸，眼睛半睁半闭地面露倦色，也仿佛是一幅刚刚睡醒的模样。
“明天早上的morning call是8点钟。记住，是8点钟！”希尔小姐说道，向复仇者们挥了挥手，“晚安，各位！”接着所有人开始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活动厅的各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同时抹掉因为困倦而从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向还不熟悉的彼此道晚安。史蒂芬妮缄默不语地独自走向自己放在吧台上的行李，手肘一个用力，就把自己的两个背包扛起来，拉着皮箱沿着楼梯挤上了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她朝自己的右手边瞥了一眼，托妮正拖着两个皮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低垂着头，嘴角撇得低低的，死气沉沉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史蒂芬妮叹了口气，拿着钥匙的手轻轻一扭转，门就向里面打开了。
寝室的布置比史蒂芬妮想象中的整洁干净多了。整个房间的色调是温暖而不炙热的浅黄色，与活动区高调张扬而现代化的风格相差甚远。两张简单的小床上事先被整整齐齐地铺上了亚麻色的床单，米白色的百叶窗安静地悬挂在窗户的上方，显得一尘不染。而鹅黄色的墙漆让整个寝室的气氛显得恬静而温馨，让史蒂芬妮想起了布鲁克林寒冷的冬日她坐在燃烧的壁炉旁边往如同坠入了寒冰的胃里塞曲奇饼的时光。因为房间本身的布局原因，两张床并不是并排摆放的。属于托妮的那张床被横放在靠近窗户的那个角落，和史蒂芬妮的床铺错开来，这让史蒂芬妮稍稍放心了一点，这样两个人之间就又少了一些尴尬。
她把行李箱堆到自己的写字桌下面，翻开其中一个箱子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和私人物品。旁边的托妮也打开了自己的背包往外面倒出一摞一摞的书籍。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一瞬间又冻结的起来，只能听见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尴尬倏地蔓延充斥至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真是够了，史蒂芬妮没好气地想着。她手上稍微带了点劲，“砰”的一声扣上了箱子的回形锁，突如其来的巨大的金属碰撞声惊得对面的托妮差点跳起来。我今天受的尴尬已经够多的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大步走到衣柜跟前，把一叠衣服丢进了最下层的空间里，然后看都不看一眼地走开。
今天简直是她心情最不愉快的一天，从小到大以来，她还从没有一次和舍友相处得这么僵，即使现在两个人还只是在暗地里不满，没有公开地和对方扯破脸皮。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她与托妮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轻轻用指甲一戳就可以捅破。就算拼命地保留下了它，也完全可以模糊地窥见到两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地步的关系。
史蒂芬妮从皮箱里收拾出自己的睡衣，换上拖鞋，打算去浴室洗个澡提提神。可是她刚走到浴室门口，就看见一个旋风一般的白色影子从后面窜出来急速地冲到自己的身旁，猛地挡在了浴室的门口面前。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怀里抱着一大堆衣服，脚上甚至还套着一双黑球鞋，微微地喘着粗气。
“我先洗！”她几乎是冲着史蒂芬妮喊道。接着托妮几乎是用自己的肩膀撞开了浴室的门，迅速地闪了进去。“咔哒”一声，门被锁上了。
瞠目结舌的史蒂芬妮被留在了原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总算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浴室里陡然响起的哗啦啦的流水声总算在最后一刻成功唤回了她的理智。史蒂芬妮盯着门板上的一个小点有些不知所措地发愣，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突然涌上嘴角，她最终没能抑制住自己发出一声轻笑。
认真的吗？刚才她是在孩子气地和自己抢卫生间吗？
这样的举动就和五六岁的小孩没什么差别，赌气似的要证明自己比同伴强而事事与身边的人攀比。又一阵笑意涌上心头，史蒂芬妮用手捂住嘴，她几乎就要笑出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托妮的不满减少了一点。
她返回自己的床铺，坐在床边低着头刷了一会儿Instagram。过了一会水声停止，门“咔哒”一声打开了，托妮·斯塔克提着自己那一双湿淋淋的黑色球鞋走出了浴室，她脸上的表情表明她显然对自己穿着球鞋进浴室这件蠢事后悔不已。女孩因为湿透而变得卷曲的散乱头发听话地垂在胸口，深棕色的发丝因为水的浸染颜色更加深了一层，几乎要变成深邃的黑色了。红金相间的丝绸睡衣被从发梢滴落下来的水浸湿了一些，斑斑驳驳的水渍留在了睡衣的领口和下摆上。托妮本来就十分清澈透亮的深棕色双眸因为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水雾而变得湿漉漉的，闪烁着迷人光泽。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史蒂芬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尴尬地抿了抿嘴唇跨步从她身边经过。托妮坐回了自己的床边，从墙上挂着的行李网中取出一条柔软的毛巾开始擦拭自己潮湿的头发。
史蒂芬妮也没说什么，她揽起自己的睡衣和浴巾走进了浴室。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再加上她今天拖着一堆的重物在学校里走了一整天，她的全身早已经湿透了，汗津津的黏在后背上不舒服极了。清凉的水花从头顶落下来，浇湿了她的全身，衬衫贴在身上带来了薄荷般冰凉的触感。
洗完澡后史蒂芬妮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没怎么打理自己的头发就把被子一翻一抖，把自己整个人像是卷蚕茧一样裹进了被窝里。她感受着被窝柔顺绵软的质感，把腿折起来蹭了蹭又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已经十点钟了，她就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瞟了一眼，就寝时间到了，房间里的灯光自动熄灭了。史蒂芬妮眨了眨眼睛，她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刚才寝室里的那片亮白色的光，导致她看什么都带上了些朦朦胧胧的光晕。疲惫就在这时猛然袭击了她的大脑，她的四肢肌肉酸软无力，带着些如蚂蚁叮咬般细密的麻痹感。困顿在一片茫然的虚无中拉扯着她坠入失去意识的深渊，她的眼睛终于渐渐阖上了，忙碌疲倦了一天的史蒂芬妮沉入了睡眠的海沟。
突然她听见了一声尖利的摩擦声。
她挣扎着抬起眼皮，胳膊撑着床板用了几次力也没能成功把瘫倒在床上的自己扶起来，现在的她太疲倦了，全身都使不上劲。刚才在眩晕一般的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实在是太恐怖了，一响起来就会让人的心脏共振般疼痛不已，简直比用小刀划过黑板的声音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制造了这种噪音。
史蒂芬妮又尝试着用乏力的手臂支撑了自己一下，但她眩晕的大脑根本无力支撑软绵的身体运作，最终她又摔回了柔软的小床上。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今天寻找宿舍的行为已经消耗了她全部的体力。别管它了，史蒂芬妮对自己说，只不过是一个声音而已，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还要上学呢。
她困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再度闭上了眼睛。
接着那个恼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回史蒂芬妮听清楚了。她在还没有完全被睡梦的黑暗蒙上双眼时清晰地听见了那个声音的传播者，以及它令人心烦气躁的声源。声音是从左下角托妮那个位置的床铺那里传出来的，至于声源……史蒂芬妮侧着耳朵无意识地用指关节敲了敲床铺，是用小刀剐蹭写字板发出的声音——比刮黑板的声音还要难听。她在原来的宿舍里听朋友佩姬这么做过，那时整个宿舍里的人都在冲正狡黠地笑着的佩姬嚷嚷着让她停手。那简直是史蒂芬妮听到过的最难听的声音，没有之一。
她到底想做什么？！史蒂芬妮气急败坏地想道，她几乎按捺不住自己不要一下子就跳起来冲过去找托妮理论了。明明第二天早上要早起，还要去广播处领取新的课程表，本来就应该早早的睡了，而她不但不睡，反而还弄出这么多嘈杂刺耳的噪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刮擦写字板的声音接踵而至。这回不只是一声而已了，而是刀片在写字板上来回摩擦而产生的刺耳的、接连不断的波形噪音。史蒂芬妮的耳朵一阵嗡鸣，尖锐的噪声刺激得她的鼓膜都有些隐隐作痛。
够了，这真是够了。她不想睡觉我还想睡觉呢！史蒂芬妮气愤地从被窝里撑起身子，打算翻身下床找斯塔克质问一下她这么做的原因。可她刚从被子里愤懑地探出头来，就对上了一对湿漉漉的如同小鹿幼崽一般的深棕色眼睛。托妮·斯塔克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单变得皱巴巴的被她踢到了床脚堆成了一团，她高举着抓着小刀和写字板的双手，同时扭过头来，借着写字桌的遮挡透过椅背与桌面之间的缝隙悄无声息地窥视着史蒂芬妮的一举一动。
就在那一刹那，史蒂芬妮突然明白了她这么做的原因。
她当机立断，不动声色地掀起被子，覆盖在自己身上后重新躺了回去。小刀化蹭写字板的声音没有再响起，而史蒂芬妮也知道这个声音今天晚上也不会再次出现了，因为斯塔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把自己的脸埋在温暖的床铺和被窝里，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件事情，只好哭笑不得。
她刚刚才知道，斯塔克这么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史蒂芬妮想起了小时候。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曾经惹过一个名叫莉莉的女孩生气，那时两个孩子冷战了一段时间。而就在两个女孩闹僵的那段时间，那个叫做的莉莉的女孩总是想方设法地吸引史蒂芬妮的注意力。在她经过她的身边时故意大声的说话，在她在食堂里用餐时故意买很多的菜然后坐在她的不远处大口嚼大声吧唧嘴。无论史蒂芬妮在哪里，莉莉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引起她的主意，从而传达这么一个讯息——“你快转头看看我啊，看看我的待遇比你好，我做事比你厉害。就算如果你过得比我好，我也要尽力去干扰你，让你和我一样不愉快。”
而把这件事情套在托妮的身上简直不能更符合。
在史蒂芬妮快要去洗澡的时候抢在她前面进浴室，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制造噪音来干扰她的睡眠，直到她转过头来瞪着自己的时候才肯心安理得地善罢甘休。
史蒂芬妮对她在和自己互相看不顺眼之后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啼笑皆非。都是快要成年的高中生了，她想，怎么做事的方式还和那些7、8岁的小孩子差不多呢？
她觉得自己突然就没什么睡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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