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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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双层鱼(2)

ABO,陈拾A×少卿O

漫画与动画设定杂糅

为观感保留ABO称呼设定,非史向架空



03

陈拾是十七岁那年分化成Alpha的。

那时他母亲已经病重。刚得知自己第二性征的陈拾慌慌张张撞门进来,扑倒在塌前大哭:“娘,儿子分化了!儿子分化成Alpha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睁眼,摸索着往空气中探了一番,果然是Alpha的味道。遂合目安心笑了:“我儿竟然是个Alpha,知道如此,我现在死去也知足了。”

“娘,您别胡说!”陈拾涕泗横流,“您要长命百岁,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您还要看着儿子成家立业呢!”

“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母亲含笑躺回去,“唉,只可惜,没法看到我儿娶个Omega媳妇进门了……”

陈拾哭笑不得地趴在床沿:“娘,您胡说什么呢。俺怎么可能娶个Omega媳妇回来……”

第二性征的记载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虽然现在Alpha、Beta、Omega听上去不像官话,但在前朝,它被称呼为乾元、中庸、坤泽。

到晋唐时期,西域文化流入。之后阿里巴巴还骄傲地对他说:“第鹅性蒸的叫法舅是从窝们大食国川锅来的。”还给他写了这几个词的写法。陈拾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也看得出它们和寻常的方块字不一样。

而ABO的叫法彻底取代官话的叫法而流传开来,也不过是这几十年的事。陈拾这么一路长来,也就熟悉了。

他自然也知道Omega有多么少见。自古以来女人家出Omega,不是世代贱籍流落风尘,在青楼与文人士子行酒作诗时,释放甜美的信息素助助兴,身份更低贱些的,就只能遭人肆意玩弄泄欲;就是良家闺秀,分化的消息刚传出来,就被贵族世家踏破门槛,早早地为婚纳妾了,入宫选秀的也不在少数。

这又怎是他平民百姓家能娶得进门的。

至于男性Omega,陈拾压根没往那方向想。他毕竟是没读过书,不知道汉时男色风气之盛,总下意识觉得男人多是Alpha和Beta。

虽然这话也没错。男性Omega是比女性更稀缺的存在,多少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一个。

“怎么不会?”他娘眯着眼笑了,“我儿这么善良老实一小伙,将来肯定能有Omega儿媳过门。好人自有好报哩,你要信。”

未了,又唤陈拾凑过来,拢着他的耳鬓道:“儿啊。”

陈拾热泪盈眶,“俺听着呢。”

“你哥他……”他娘断断续续地说,“也是个Alpha。到时候你进了城,就循着味儿寻过去,你们兄弟俩好相见……”

“啊?俺又没闻过俺哥的味道,怎么寻啊?娘,俺哥啥味道啊?又叫什么,长啥样?娘?娘?!”

无人回答,老太太已经昏将过去。

没过几天,他娘就撒手人寰。

陈拾在家里守孝了三年。

等他三年后从老家来到洛阳寻亲时,大唐已经开始变天了。

 

04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他随李饼在大理寺卿面前受旨后,李饼立刻派他到岗就位去打水,为的是特意把他支开。

只留卢纳和李饼两人在牢中,相对无言。

卢纳先开口:“你知道我想跟你谈什么吧?”

李饼盯着湿漉漉的牢房墙面,水流聚在地上形成一小汪,在黑暗里反着光。半晌,答,“大概知道。但说无妨。”

卢纳说:“我要你隐藏你Omega的身份。”

李饼没说话。

“当年你贵为赵王之子,李氏皇族出身,自有家族羽翼保护。可今时不同往日,你不是不知道,男性Omega暴露在政治斗争的腥风血雨中,有多么危险。”

“你已经不再是那平阳郡王了。”

“那是自然。”李饼回答,“我现已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为了全大理寺任职的官员,也不会让自己的性别被人当作把柄。这事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他人。”

他直起头来,“何况我现是李饼,原天水郡王,第二性为Alpha,众人皆知。”

“适应得倒挺快。”卢纳一笑,“可你可知这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实践起来可比想象中的难。不说你现在二药同服,身体羸弱,就是在到了发情期——”

“我自然会好好隐瞒。”李饼打断他,“既然我已经到了这职位上,就一定会担起责任。这全寺百余人的性命,我可负不起。”

“我信你。”卢纳叹道,“我只是想告诫你,行事万事当心,就是身边人也要提防万分。一旦暴露出去,别的不说,你的性命可真就无人能保了。”

“我都明白。”李饼笑笑,“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

“我的抑制剂的配制,不要太平观来插手。”李饼说。

卢纳大笑起来,“不要太平观插手?他们早就介入了!”

“什……”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人?”卢纳说,“你现在就是妖后和太平观的囊中之物,你还欠着妖后一条命呢!你真以为你能够置身事外?”

“我只是让太平观不要干涉我的性别问题。”李饼正气凛然道,“防猫化的药的事当然还是他们管。而且不是你说要对性别保密?”

“你是Omega的事妖后早就知道了。”卢纳答,“你这几天吃的抑制剂,就是太平观配了送来的。”

金黄的猫眼瞪大了,李饼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她还赦我做大理寺少卿?”他无名之火顿起,“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早就在你被刺杀抢救那天就知道了。”卢纳闭眼摇头,“是太平检查出来的。她们做实验,自然是要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别,才好对症下药,以至于后续观察。”

李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让太平观为你调药是你最好的选择,李饼。”卢纳继续说,“不,你根本没得选。你的一切早就在妖后的掌控下。Omega抑制剂如此稀有,城中根本没几个人会配,你又上哪去寻郎中?”

“那那些烟花柳巷的女子……”李饼艰难地吐出。

“你毕竟是王侯出身,对平民阶层不了解。”卢纳叹息,“她们哪有钱和渠道用抑制剂?抑制剂根本只是上流社会的专享物。何况也不是主流,谁不愿意享受Omega发情期的好处?”

李饼闭上了眼睛。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从另一个角度说,”卢纳换了个口气,“你也已经用不了那些寻常的抑制剂了。”

李饼警觉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那药让你的身体大变,普通的Alpha信息素已经对你起不到压制作用。”卢纳解释,“你喝的那些药,都是太平取了你的信息素,另调和而成。”

李饼想起了陈拾端来的那碗药,“怪不得那碗药有我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且那药必须当天配,一天都放不得。”卢纳的语气里有了不忍,“你当真是一步离了她们都不得。”

李饼叹了口气,低下头,抖了抖耳朵。他转身欲离去,卢纳又叫住了他。

“你可想好了,”卢纳说,“当真要用那小子?”

李饼回头看他,“陈拾?”

“我可是给你过机会考虑了。”卢纳回答,“你不是没看过那小子的簿籍,他可是个Alpha。你真的放心留他在身边,养虎为患?”

李饼顿了顿,答,“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不会害我。”

他语气里没有一点停顿和迟疑。

“你要这么想就好。”卢纳叹了口气,“自己也小心点,别让那小子哪天害了你你都不知道。”

李饼转过身去,“我自有分寸。”

他默了半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他们同时听到上面传来陈拾的声音。

“——猫爷,水来了!这井怎么恁远啊!猫爷,你在哪呢?……你还搁下面呐?”

卢纳冲他抬了抬下巴,“他正找你呢,上去吧。”

李饼“嗯”了一声,转过身,衣袂扬起,冲阳光溢出来的地方迈步走去。

 

05

陈拾是从王七嘴里听闻李饼当时发病的惨状的。

不,不必听闻。王七再怎么添油加醋、极巨夸大戏剧性,也比不过眼前真实的房屋破坏、人员损伤、以及堆积成山的文书折子令人骇人听闻。

陈拾从未有此刻感到如此愧疚。

他翘了班,跑去洛阳最好的银店,精挑细选了快一个时辰,给李饼选了个质量上乘的药瓶。当天晚上李饼便唤他过来。

“这是做何用的?”他指着锦盒里躺着的银鱼瓶问。

陈拾“啊”了一声,挠挠头,“俺不是在留声鸟里说了吗,猫爷您早就知道了啊。”

李饼看着他,光线昏暗,烛火在他金色的细长瞳仁里跳跃,竟显出几分温柔的意味来。

陈拾突然读懂了他的潜台词:我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召你过来,好好感谢你一下。

他感觉脸有点烫,“这……这是装药的。顶上有个口……”

他说得有些急,感觉语言难以表达,干脆凑上前去:“……这里,有个口。打开就能往里面灌药,店家说能保存一年呢。”

他没注意到他凑上来的那一刹那,李饼条件反射地惊得毛竖起,爪子伸出。

他闻到了他发情期临近的信息素气味。

李饼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用爪子拨了拨那个小盖子,“这还是双层的?”

“哦,对!”陈拾才想起来这他没说,“这里,有个暗门,拨一下可以切换不同的装药口。”

他又俯身给李饼指了一下,看着李饼跟玩逗猫棒似的来回拨弄暗门,像个足岁的孩子,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样您就能同时装两种药了。”

李饼把手放下,收回利爪,用肉垫摩挲着打磨光滑的瓶身。金属凉凉的,降温他的爪子,摸上去很舒服。他不由自主地说:“谢谢。”

陈拾惊了一下,“不……不用谢!为猫爷做事是俺的荣幸!”

李饼看着他,指指案前,“坐下。”

陈拾乖乖过来跪好。

李饼命令道:“守在这里,陪我。我要工作了。”

陈拾闻言立刻抬头,“您又要深夜加班了?”

李饼没说话,只眯了眯眼,陈拾立刻发觉案几上垒得高高的文书章奏,登时不说话了。他明白这都是他的失职才导致全大理寺的加班。

他低下头等待李饼的责骂。然而李饼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仿佛只是给他展示加班的原因。铺好纸砚,磨好墨,擒住笔便开始书了起来。

陈拾于是也安静地跪在旁边,专注地看他笔墨虬曲迂折。

更漏声声敲击,如雨落在芭蕉叶上。烛芯越烧越短,火苗在窗影后慵懒摇曳。

夏夜闷热,陈拾有些昏昏欲睡。一个激灵醒时,却见少卿也趴下来睡了,不知几时倦的。他算了算时辰,似乎丑时了。

他怕李饼夜寒着凉,于是褪了大理寺官服给他披上。又怕他被闷热醒,又寻了把团扇来,半眯着眼睛,在他身边不疾不徐地扇。

香炉里熏香袅袅而起,没药与檀香味正浓,如罗纱绢绡般轻盈,被扇风引了去。屋外星斗明亮,池里菡萏寥寥,荷花清香。

夜深露重,已有几分要入秋的凉意。这是盛夏的最后一个尾巴。

李饼再次醒来时,天已微亮。他浑身被淡淡的信息素味所萦绕,惊得差点跳起,才发现是陈拾的外套披在他肩上,那味道甚至渗入他自己的官服里。

而始作俑者正卧在他的肘边,趴在案角睡熟了。扇子不知何时跌在了地上。

他不忍叫他,只轻轻直起身来,把外套坠回陈拾身上。凭借种族优势他不动声色地溜出案几,绕过小山似的公文,把大门微微敞开。

日光熹微,空气沁脾,是个好天。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白猫少卿决定和蔡叔打个招呼,趁着没人偷溜去洗衣房。

本来他的衣服都是陈拾清洗,但这次情况有些尴尬。他决定还是自己上手。

之后他便再也没洗掉衣服上的味道。



TBC


少卿感觉衣服味道洗不掉是心理作用,没发情信息素很淡,不会洗不掉。

或者只是因为他自理能力太差了。

不太会回评论就不回了,但每条评论都很感谢,谢谢大噶喜欢(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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