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喵

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我们也能找到快乐,只要记得把灯点亮。

【拾卿】双层鱼(4)

ABO,陈拾A×少卿O

漫画与动画设定杂糅

为观感保留ABO称呼设定,非史向架空



08

休沐日。

大理寺的公共浴室只在休沐这一天开放。到那一天,浴室门口会排起长队,全是憋了五天、迫不及待等着洗澡的官员。

陈拾一直很感激大理寺的公务员福利。他以前是个农民,平时根本没水没柴火洗澡,捂一整个冬天是常有的事。现在能五日一沐,清洗用具还是公家提供,已经是再奢侈不过的事了。

他抱着木盆排了半天队,终于到澡堂门口时,却被蔡叔拦了出去:“你不能进去。”

“为啥?”陈拾急了。

蔡叔朝告示牌努努嘴。陈拾定睛一看,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处发情期者不得入内。

今天是他发情期的第四天。

等了五日才等来的一次休假,却不能洗澡,陈拾自然不太开心,却也只得退出去。他在澡堂外晃了半晌,也无事可做,只能在澡堂外下棋处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盯着池边蔡叔的萝卜盆栽出神。

他无不羡慕地看着同事们有说有笑地走进浴室,不多时一身清爽地出来,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陈拾,你干嘛呢?”恰好王七从浴室里出来,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怎么不去洗澡?”

“蔡叔把俺赶出来了。”陈拾可怜巴巴。

“哦对,你发情期。”王七想了想,“那自然是不能放你进去,不然一池子水都是你的信息素,谁还能洗啊。”

陈拾把头低回去,委屈地看着散水处不作声了。

“不过嘛……”王七摸摸下巴,心生一计,“我倒是可以帮你跟蔡叔说说情,让他等所有人洗完后放你进去。”

“真的吗?”陈拾欣喜地抬头。

“你可欠我个大人情。”王七挤挤眼睛,“跟我来。”

他携着陈拾到蔡叔跟前,三言两语,竟真把大理寺最强库房说服了。

对着陈拾仰慕的目光,王七得意地眨眨眼,“去吧,还有点多余的皂荚水,就在梳洗台边。可不要忘了感谢我。”


休沐日。大理寺卿卢纳和大理寺少卿李饼在卢府内下棋。这是他们的传统项目,李饼一般会等到夜深人静时才会去洗澡。

说得好听以防吓到众人,其实是为了独占整个水池。

“陈拾呢?今天怎么不见你带他来?”卢纳一边下黑子一边问。

李饼闭着眼:“放他休假去洗澡了。今天就你和我,岂不是很好。”

卢纳咧嘴一笑,“也是。他毕竟还在发情期,放他在你身边不安全。”

“你在我身边就安全了?”李饼反问。

“我又没在发情期。”卢纳捋捋胡子,“再说了,两个Alpha的信息素结合会稳定些。”

卢夫人是个Alpha,她也知道李饼的秘密,两方面的。李饼确实觉得,卢纳的信息素和夫人的结合后,变得柔和了很多,对他不具有什么威胁。

因此他也放心让卢大人知道他的第二性别。

卢纳把手伸向棋罐,“那日我不在府上,回来听下人说陈拾发情期发作,可把我吓了一跳。那小子信息素当真那么浓?”

李饼不动声色地摁下白子,“是,全大理寺都闻到了。”

“他味道怎么会这么浓?”卢纳若有所思,“他这是第一次发情?”

“听崔倍说他性觉醒已有三年了。”李饼答。

“那不应该啊。”卢纳摇摇头,“真是反常。”

他抬头直视李饼的目光:“你确定还要把他留在身边?”

“我相信我的判断。”李饼回答。

这次他的声音却有了一丝迟疑。

卢纳看出来了,却也没继续逼问他。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你来我往地下了一会儿。窗外蝉叫得极响,在日头高照的午后显得尤为聒噪,没半分入秋的征兆,倒像是盛夏。

李饼有些昏昏欲睡。却听卢纳突然警觉地皱起眉头,鼻翼翕动,往空气中嗅了好几下。

“怎么?”他惊醒。

“我闻到了竹叶的味道。”卢纳脸色难看。

“我怎么没闻到?”李饼问。前几天他们审了起谋杀案,犯人是个青楼的倌人,杀了不肯赎她走的情夫后,用香料掩藏他的尸体。他们围着那尸体检了三天三夜,把嗅觉都熏坏了,更何况李饼本来就五感敏感。他什么也没闻出来。

“您府里根本没种竹子。”他又道。

卢纳没说话,又闭眼专心致志地嗅了会儿,突然猛地转向李饼:“……你发情了!”

“怎么可能?!”李饼大惊失色,“我上周发情期才刚结束!”

他忙不迭地嗅了起来,真的在空气中闻到一缕甜丝丝的竹叶香气。李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先让太平送一副药过来!”卢纳无暇照顾李饼的情绪,连忙先唤了手下来,“你现在就去太平观,乘最快的马!让太平赶快配一副青药送过来。”

“可是太平殿下不是说休沐日……”手下迟疑。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卢纳眼睛一瞪。

手下被吓得一颤,诚惶诚恐,连忙领了命退出去了。


陈拾从澡堂里出来时,日头已经西斜了。

洗去了一身的尘土和污垢,加之发情期的黏腻,陈拾感觉神清气爽。今天加热炉温度正合适,他没忍住,多磨蹭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他一出来,就看到王七倚在乘凉处,正无所事事地盯着池里的芰荷与几尾扑腾的鱼。见他来了,不耐烦地起身。“你也太磨叽了。”

说来奇怪,王七竟是官员里和陈拾关系最好的人。虽然王七和崔倍关系更好。不过王七和谁都一样话痨就对了。陈拾不擅长开启话题,王七又喋喋不休,一来二去,两人说的话就多了起来。

“崔倍呢?”陈拾环顾四周。

王七不耐地招招手,“洗完澡就不知道去哪了,说是有正经事要做,鬼知道他忙什么去了。”

他看着陈拾散在肩膀的湿发,提议到:“那有个风口,我们去那坐?”

陈拾低头看看他,“你头发还没干呢?”

“嗐,没办法,我头发太厚了。”王七耸肩,“你到底去不去?”

王七说的地方是府上一处建筑的前门台阶。

夕阳于云端沉浮,落霞在天空中烧成一片。陈拾仰头看去,对火烧似的云天惊叹不已,如痴如醉。

王七坐在他下面的台阶上,正拿一块巾帕擦拭头发。陈拾能闻到他头发上木槿叶的香气。

正走神着,王七突然把一个药瓶塞在他怀里。陈拾定睛一看,竟是他的抑制剂。他今早忘喝了。

他高兴地叫起来,“王七,你在哪儿拿到的啊?”

王七白了他一眼,“孙豹让我给你的。他说你放窗棂上了,还是满的,想必又是没喝。”

他作势去揪陈拾的耳朵——王七掐人可疼了,“你这人,能不能哪天对自己的发情期上点心?”

“诶嘿嘿,”陈拾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俺老家没这个习惯嘛。”

他把瓶塞拔出来,抑制剂的香味立刻飘了出来。Alpha抑制剂的味道是甘甜的,像凉茶,陈拾喝起来没有抵触感。

王七在旁边监督他,“大理寺这么好的待遇你还不知足,全洛阳城你都找不出第二家。”他嘴里碎碎叨叨,“现在抑制剂那么贵,还能给你腾出一份来,你真是走了大运了。”

陈拾缩了缩脖子,“真这么严重?”

王七眼睛一瞪:“被少卿大人挠都好说,要是被蔡叔逮到才是出大事!他最讨厌发情的Alpha走来走去了!谁要是被他撞见,那一星期都只能吃萝卜了!”

陈拾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一阵恶寒,吓得忙乖乖喝药。

抑制剂味道不错。他没由来地想起少卿的药,桃花粉的药闻着香,喝起来却发苦。那竹叶香的药呢?也是竹叶味的吗?

下一秒,他又突然想到之前阿里巴巴告诉他的,大理寺全是Alpha和Beta。于是好奇心大起,低头询问王七。

“王七,你是啥性别的啊?”

“男,必要时也可以是女。”王七头都没回。

“不是问这个!”陈拾有些窘迫,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冒犯了个人隐私。“俺、俺是问你的第二性别。”

“Beta啊。”王七转头瞥了他一眼,“问这个干什么?”

陈拾一时答不上来。王七又接上自己的茬:“你不会还不知道我们的第二性别吧?噢,也是,你没看过我们的档案。”

陈家村并不避讳谈论第二性,陈拾一直担心京城人是否有特殊的规矩。但看到王七这样,他就放心了下来。

王七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我和崔倍是Beta,孙豹和阿里巴巴是Alpha。庞柏我不记得是什么性别的了……”

曾经打消的好奇心又死灰复燃,陈拾问出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那,猫爷呢……?”

“不知道。”王七擦着头发内侧,“大理寺没人知道少卿大人的第二性。他没告诉我们,档案室也没记录。”

他瞟了陈拾一眼,“你是少卿的贴身书吏,你还不知道?”

“俺、俺……”陈拾连忙摆手,“猫爷也没告诉俺啊……”

“诶——”王七八卦心大起。他凑近陈拾,用肩膀去顶他的下巴,“要不你去问问少卿大人他的性别,怎么样啊?”

“那、那怎么行!”陈拾惊出一身冷汗,连连摇头,“猫爷他一定会把俺挠成丝瓜瓤的!”

“你这么想,牺牲你一个,造福千万家嘛。”王七循循善诱道,“再说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少卿大人是什么性别吗?”

说不好奇是假的。陈拾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少卿会是什么第二性,信息素会是什么样的。但李饼不喜人嘴碎,他也不是热衷到处打听的人,就只是把疑问埋在心底。

“可能是Alpha,就和卢大人一样。”王七对自己的猜想十分信服,“当然最有可能是Beta,大狸子哪来的发情期……”

陈拾咽咽口水,“俺……俺还是不问了!到时少卿大人怪罪下来就麻烦了。”

王七半分失望半分猜中地瞥了他一眼,“嘁,没劲。”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看啊,你这样什么秘密也打听不到!”

他转身欲走,陈拾连忙追上他:“哎、等等!你、你要去哪啊?”

“回吏舍啊。”王七指指逐渐变得深红的落霞,“酉时,快宵禁了,当然要回去睡个好觉。”

他顿了顿,又道:“少卿大人这时应该从卢大人那回来了,你快去主殿找他吧。”



TBC


08太长了,分两次发。

写友情真的很开心,团魂的燃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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