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喵

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我们也能找到快乐,只要记得把灯点亮。

【勇星】Nightmare

短小,ooc警告


Nightmare


勇度站在彼得房间门前很久,下意识地犹豫着,终于伸手扭开门,尽量不出声的走了进去。他浑身很不舒服,四肢冰冷僵硬,颈椎的错位压迫着神经,但这没有阻止他拔掉输氧管,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从无重力而冰冷的太空死里逃生让勇度的身体很虚弱,所以在彼得哭喊着想把他的身体拖回米兰诺号前他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差点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飞船平稳地在浩渺的星河中行驶着,不时有光斑映在脸上。勇度有些发愣地坐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彼得刚睡下。”卡魔拉告诉他,“他守了你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合眼。我告诉他我来换他的班,他才有机会休息一下。”

 

勇度抬头看着她。“他的房间在往右数的第三个。”卡魔拉的话里带着了然与理解,她站起来耸耸肩,走了出去,“如果你想的话。”

 

他知道卡魔拉话里有话,但正是因为被戳到了软肋才让勇度哑口无言。在他被极寒冻到失去意识之前,眼前的奎尔是他最牵挂的人。彼得能在太空中活下来是他唯一的希望,那样对他来说就算牺牲也值得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彼得的担忧,他想要知道他唯一的养子是否如他所愿安然无恙。这种渴望直接促使他穿衣下床,还差点扭伤了腰。

 

这也许是一个好主意,但绝对不是一个过脑子的主意,勇度到了彼得门口才开始迟疑起来。他应该说些什么?我擅闯民宅了但我想看看你是否还活着?不过谁在乎这个,他只是想要确认星爵的安全,确认他还能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没有受伤,这就足够了。他的内心很快说服了他,于是勇度推开门。

 

他的男孩侧躺在床上睡着,上半身还套着前几天那件宽松的棉质衬衣,被子滑到腰际,衣物因为不时的辗转反侧显得凌乱而皱巴巴的,就像他的金发一样。星爵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身体在蜷缩的状态下紧绷,眉头皱起,手指虚按着枕套,整个人还徘徊在随时会惊醒的浅层睡眠中。

 

他做噩梦了。

 

勇度这么下结论。在彼得刚刚上船的那几天,他几乎每个晚上都做噩梦,却又好像被困在梦境中一样怎么也醒不来。勇度因为放心不下来看他时发现了这个情况,但他显然也束手无策。他不是什么临时保姆,不会照顾小孩,更不会唱什么安眠曲。他只能背对着彼得坐在床边,亚卡箭安静地躺在被子上,他就这么守着彼得直到第二天。

 

这是他对奎尔做噩梦时的应对对策,也许对奎尔没用,但对他而言是一个心理安慰。勇度像是之前做过无数次那样,背对着已经成年很久的彼得坐下来,安置好亚卡箭,等着他苏醒,或是在他能发觉前离开房间。

 

彼得的房间正对着一扇舷窗,他看向窗外,米诺兰号正经过一处灿烂的星云,那些流光溢彩的光芒顺着玻璃溢进来,既像是记忆里掠夺者第一次晚会时的烟火,也像奥格德之光,更像是红灯区结冰的窗户上映照出的霓虹灯。

 

他听见身后的彼得挪了挪身体,发出细小的呻吟。噩梦攥住了他,让他的意识模糊,大脑混沌,不自觉地肌肉紧绷。勇度猜测他就要醒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熟悉的重力拖住了他的腰部。

 

他回头一看,彼得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上来,胳膊牢牢箍住了他的腰,发烫的脸颊紧贴在他的皮大衣上,就这么搂住了他。他的眼睛仍然紧闭着,应该还没醒,只是在梦境的驱动下潜意识地做出了挽留,神志不清地说着胡话。

 

“不……勇度,别走……”他迷迷糊糊地说道,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别留我在那里……别再留下我一个人……”

 

天哪。

 

勇度自诩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多年的奴隶生涯让他学会了残忍与冷漠,他毫不留情地处理队伍里的叛徒与废物,操控着亚卡箭将那些丑陋的家伙置于死地,这为他在掠夺者中赢得了响亮的名声与作为领袖的一席之地。他从未让理智被其他无用的感情覆盖,那对他而言只会成为拖累的后腿。在绑架彼得之前,他几乎不记得上一次自己被情绪影响才做出决定是什么时候了。

 

但现在,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了。多年以来深藏的对奎尔的感情像洪水一样喷薄而出,冲垮了一切粉饰太平的理智高墙。他知道自己的部下是对的,他的内心的确柔软了,因为奎尔,从他8岁上船的那天起一切都改变了。

 

他看着彼得,看着他因为几天的疲倦与过劳忘记打理的胡子,看着那头分外柔软卷曲的金发,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胸口,对方像是睡眼朦胧的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然后勇度小心翼翼地,又别无选择地回抱住了他。

 

彼得在他的怀里小声抽噎着,眼睑上的泪痕还未干涸。他像是在害怕再次失去勇度一样紧紧抓着他背部的大衣不放手,两个人的胸膛紧挨着,滚烫的体温像是要把理性融化掉。

 

“我在这里,彼得。”勇度放缓声音安抚道,他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但他放任自己的内心把这些深埋的句子一一吐露,他不再隐瞒了,“我在这里。”

 

星爵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闷的喘息,他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给了勇度,安心地、毫无保留地靠在勇度身上,把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了他。而勇度则顺着对方的姿势与力道,慢慢地把他们两个人都安置到床上,拉上被子。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从小到大,彼得·奎尔做过很多次噩梦,比如第一天被掠夺者绑架上船,比如第一次遗精,再比如第一次捅出个大篓子被一伙宇宙赌徒追杀。但从这一次之后,他再也没做过噩梦了。

 

一次也没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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