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喵

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我们也能找到快乐,只要记得把灯点亮。

【快新】无独有偶

灵魂伴侣AU,设定是身上会出现遇见灵魂伴侣时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

一个很蠢没逻辑的小故事,9k一发完。自我妄想有,私设有,篡改日本习俗有(。

 

 

简介: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的字有些奇怪。

 

 

 

01

工藤新一的字出现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大部分人的字都出现在十六岁的时候。刚刚升上高中,正是最少年心性、容易情窦初开的年龄,也最容易通过字找到那个特定的人。

 

毛利兰在他的家里,围着他兴奋地蹦蹦跳跳。工藤新一被她搞得有点紧张。

 

“兰,安静点啦。”

 

“我只是好奇嘛。”同样刚跟他一起升上帝丹高中的儿时玩伴停下来睁大眼睛看他,“除了园子,我还没见过其他人的字呢。而且,我比新一你小,字得等五月底才看得见,实在等不及嘛。”

 

“你把我搞得都快紧张了……”工藤缩了下肩膀。

 

“没关系的啦!”毛利兰笑嘻嘻的,“就是一行字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他们数着秒表,钟走到了工藤正好出生的时间。两人赶紧找他身上的字,却意外的好找,就浮在工藤的手臂内侧。

 

“怎么回事?”毛利兰凑上去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新一你的……好像跟园子的有点不太一样?”

 

那行字并不是简单的一串字母,它后面跟了一个条形码,像无意中黏上了超市商品的标签一样把后面的句子盖得严严实实。但前面的句子却是完整的。

 

“什么情况啊……”毛利兰摸着下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字……这也太特殊了吧?”

 

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

 

的确特殊,特殊过头了。如果其他朋友的字是为他们本人锦上添花的纹身,那他工藤新一的字就是没被乱码滚筒章遮盖清楚的快递单,一副没长完全的样子。灵魂伴侣印记还能够没长全的吗?一副欲言又止又不肯好好说清楚的样子,真是太恶意了一点。

 

当然,还是那句显示清楚的话更让工藤不适。

 

那句话是:我在放烟火呀。

 

工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话怎么会从我嘴里说出来啊?”

 

就像他装成一个小孩子在恶意卖萌一样。

 

“噗。”毛利兰没忍住笑出了声,“想不到新一你在灵魂伴侣面前,还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啊。”

 

“……别说啦,兰。”工藤被她说得恨不得耻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连忙急匆匆地把她往门外推,“快走吧,我今天还有案件要解决,你就别留在这给我添乱了……!”

 

两个人一个打趣,一个否认,闹作一团。工藤把毛利送出家门,才经不住有些好奇,他的灵魂伴侣得是个什么人,才能让他第一次见面对对方说的话就冒着傻气。以及这乱码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头大。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再次想了想那句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点……恶心。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啊?

 

 

 

02

黑羽快斗得到自己的字的时候,他已经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天,完全把自己生日那天会出现字的事忘了。

 

玩够了跑去中森青子家蹭茶喝,被中森在脑袋上来了记爆栗,仍然是没脸没皮地笑嘻嘻着。在玩得身上一身脏的情况下,还直接跪在地上捧着热茶喝了一大口,大喊一声“多谢款待”。

 

中森无语,不想理他,却无意中瞥到他胳膊上那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叫了起来:“快斗你胳膊上是什么啊?”

 

黑羽一低头,果然,他的胳膊外侧多了一块脏兮兮的污渍,糊成一片,刚才玩过头了完全没注意到,现在一看分外刺眼。他有些尴尬,连忙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

 

“这……怎么那么顽固啊?”他有些急了,“刚刚明明还没有的啊……”

 

“等一下!”眼尖的中森察觉到黑羽擦了那么久,污渍却一点晕开的迹象都没有,连忙制止了他,“先别动,你这不会是……字吧?”

 

“字怎么会长这样啊!”

 

“说不定呢。”中森固执地回答,“也许你这个就是特例呢,赶快看看,今天不是你的十六岁生日吗。”

 

黑羽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还真是。前面的确是一个句子,但后面却被条形码糊上了,看上去就像是他手臂上的一大块污渍一样。奇怪的是它并不影响句子的完整性。

 

黑羽无语,他还没见过谁的字像没被乱码滚筒章遮盖清楚的快递单一样。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前面的字,他连忙垂眼向下看去,却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什么,说了什么?”中森放下筷子坐到他旁边,“让我看看。”

 

那句话是:小弟弟,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我是个恋童癖?”

 

“……黑羽快斗。”中森眯起眼睛看着他,“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对吧?”

 

“……乱讲什么啊!”黑羽连忙慌乱地否认,但明显在中森眼里越抹越黑,“不可能,绝对不会是这个,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青子你相信我……”

 

他惊慌得大脑都不会思考,咬着指甲死命盯着胳膊上那行字,好像盯着它就能让它换句话一样。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错了,他的字怎么可能是这个。

 

这话怎么看都是对小孩子说的才对吧!

 

“……我没义务管你的事,快斗。”中森抱着胳膊,认真地看着他,“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别做出格的事,我可不希望我爸爸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啊!”

 

直到中森送客出门,智商400的大脑还是没有恢复转动。黑羽走回家的路上都恍恍惚惚的,他控制不住想象着他的灵魂伴侣,一个小孩,一个……小孩,什么都没发育完全,可能还没他的腿高,他的灵魂,伴侣……

 

他快把自己的头发揪秃噜了。

 

……他不会真的是这种人吧?!

 

 

 

03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灵魂伴侣印记!

 

不同地方的两个人同时这么想。

 

 

 

04

“新一,你想好拿你的字怎么样了吗?”

 

工藤一家请毛利兰来家里吃饭,四个人在饭桌上,有希子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能怎么样啊。”工藤抽着嘴角耸了耸肩,又往嘴里扒了口饭,“它又不会告诉我那人在哪,我能怎么办。”

 

更何况能让他说出那种话的灵魂伴侣……他实在不是很想知道是谁。

 

“可是难道新一你不好奇吗?”毛利问,她前不久也刚得了自己的字,“那可是灵魂伴侣诶,是注定会陪伴你一生的人,你就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就是说啊。”有希子附和,“而且知道字了,也就知道在哪会更有可能碰到灵魂伴侣了,也就能更早遇见了。就像我当初跟你爸爸一样……优作!”她用眼神示意丈夫,但工藤优作正忙着看报纸没理她,气得有希子一个白眼。

 

“哎呀,妈,你就别烦我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兰你也是。”工藤不胜其烦,把头埋进饭菜里专心扒饭,再也没有看自己妈和玩伴一眼。

 

但到了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灵魂伴侣。他对着窗外的月光查看自己的手臂,那行字与条形码在黑暗里反射出微微的光,像一个暗号。他轻轻念叨着这个词,它在他的舌尖灼热地滚动,烟火、烟火……

 

他什么时候会去放烟火?一般是新年的时候,但这也太久远了,现在还是夏天,他没法采取行动。那么,只剩下……

 

烟火大会。

 

虽说是烟火大会,是观看不是自己放,但他和兰两个人的习俗就是在烟火大会那天自己也放些烟花。两个人在隔着远远的大树下,一边看着天空中灿烂的烟火,一边手里也拿着燃着的烟花棒,笑闹着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说不定他的灵魂伴侣就出现在这个时刻。

 

他跳起来查了查手机,现在是六月底,七月中米花町会有一场烟火大会,正好可以看看。他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个日期,躺回去,手机放在胸口闭上了眼睛。月光像纱一样拂过他的眉眼。

 

虽然嘴上一万个不情愿,但心里,他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05

黑羽快斗因为字的事已经丧了整整一周了。

 

还好正是期末,没上几天学就放假了,他把手臂缠得严严实实,以免让别人看到。当然会占卜的小泉红子还是知道了,为此她嘲笑他了好几天。

 

刚一放假,黑羽就在中森家里颓得抬不起头来。

 

中森恨铁不成钢。“再这个样子你就别来我家了!”

 

黑羽指指胳膊,一副惨兮兮的样儿,“我都得到这个字了,青子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有本事你就去班里卖惨去。”中森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倚老卖老,我不都说了相信你了吗。”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一句:“别说这个了。七月中米花町有一场烟火大会,你要去吗?”

 

“米花町?”黑羽抬起头来,“江古田不是有自己的烟火大会吗,跑去米花町干什么?”

 

“老看江古田的多没意思啊,偶尔也换换新口味啊。”中森回答,“而且,听说这次米花町搞得挺大的。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黑羽快斗小鸡啄米般点头,正好他也想出去散散心,“就我们两个?”

 

他在心里暗自祈祷别叫小泉红子和白马探。千万别叫他们两个。

 

“还有惠子。”中森回答,“先说好,这次你可别再跟着我了。上次我想去捞金鱼你都拦着我不给我去,这次我要和惠子捞个够!你自己想带谁就随你的便吧。”

 

“遵命遵命。”黑羽的头点得更快了。

 

他谁也不想带。这正是一个好机会,让他能放松一下。他就想一个人逛逛摊子,跟人流看看烟火,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这对他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06

“新一!”

 

毛利在冲他招手,拉着自己的女友园子朝他跑来。她穿了浴衣,园子也是,后者明显有些气鼓鼓的。她本想穿了浴衣叫京极真也来,但阿真有事不得不推辞,大小姐一下觉得自己的浴衣没了穿处。

 

工藤没穿浴衣。他站在镜子前对各种浴衣比划了好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而且不知为什么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衬衣。

 

“哎,新一你没穿浴衣啊?”

 

“嗯。”他勉强说,“感觉太正式了。”

 

兰不知道他这次出来的目的和心思。“那好吧。”她挽住铃木的胳膊,晃了晃,“那这次,我们就分开走了哦?”

 

“好。”工藤点头,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哎,兰,这次我们还放烟火吗?”

 

毛利回头,“当然可以啊,那就老地方?”她问,“你带烟火棒了吗?”

 

“嗯。”工藤挥了挥手里的烟花棒,“老地方。”

 

很快毛利与铃木就消失在了人流里。工藤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灯火通明的夜市。这次米花町烟火大会规模很大,人也很多,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穿着浴衣的人,围在各式各样的小摊边吃糖苹果或套圈圈。描着字的灯笼挂在摊边或树上,让夏日祭像火树银花一样漂亮。

 

他迈开步子,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了期待。

 

 

 

07

黑羽一上来就被中森放了鸽子。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鸽子,是中森甚至都没来找他汇合,提前口头告知了他一声,就迫不及待地找了桃井先一步离开了。

 

黑羽看出来她是有多想捞金鱼了。

 

他长叹着气,感叹自己已经被儿时玩伴嫌弃到了这个地步。穿上最喜欢的蓝色外套,随手顺上一副扑克,也哼着歌出门了。

 

虽说庙会基本长得都一样,但他也是第一次来米花的庙会,还是很有新奇感的。刚满16岁没多久的大男孩黑羽快斗盯着盛大的夏日祭场面,嘴里不觉发出了“哇”的赞叹。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轻快地甩着手里的手机链,冲进了人群之中。准确无误地绕开了捞金鱼的摊子,开始去找章鱼小丸子和刨冰吃。

 

树上的风铃在灯笼温暖的笼罩下反射着好看的光,夏日的晚风吹来,清脆地叮当作响。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有了点分量,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

 

 

 

08

什么也没发生。

 

对两个人而言都一样。

 

 

 

09

工藤逛到都累了,庙会的气息还一点冷却的迹象都没有。他去吃了两次稠鱼烧,一次炒面,还捞了两次金鱼,一切都一如往常,无事发生。他没认识一个陌生人,倒是遇到了两个同学。现在他没再逛下去的兴致了。于是他绕下庙会,走向放烟火的方向,打算去那里等毛利。

 

不是今天吗……?

 

工藤有些疑惑,但又想到手上那行字。还没那么快,也许是在看烟火的时候才会遇到呢,他这么想。再说了,那个条形码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搞清楚,也许会出偏差也说不定。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慢地走向湖边。

 

米花町的夏日祭一向设在比较偏僻的地方。通常是一片原野,庙会就设在中间,从高空看只能看到一条发着光的街,其他地方全是隐没在黑暗里的平原。烟火大会设在湖边,但工藤和毛利一般不去湖边看,只站在离湖边有一段距离的一棵大树下,放着烟花。

 

他站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等着,手里把玩着烟花棒。远处朦胧的夜色中,湖边开始聚集起了人群,都是等着烟火开幕的。

 

他看了一眼表,离烟火开幕只剩下十分钟了。

 

毛利兰还没来。

 

怎么回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担忧的目光投向湖水上方清澈的夜空,隐隐能见到星星。兰极少爽约,连误时也没有几次,今天是怎么了?和园子玩太开心忘记了?

 

他又耐着性子等了她两分钟,还是没有见两人的身影。他把玩烟花棒的手一顿。

 

看来今年没有人陪他放烟花了。灵魂伴侣,大概也不会今天出现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工藤好奇地回头,绕着树干向后走了几步。眼前站着另一个男孩,靠着他所站的大树的另一侧,一头的乱发,手里正玩着一盒扑克。

 

有一张牌从他手里飞出来,恰好落到工藤脚下。工藤附身把它捡起来,是一张黑桃A。

 

那人回头也看到了他,少年开口说了一句:

 

“嘿,那是我的牌。”

 

工藤从这句里听出他不是他的灵魂伴侣。

 

“不错的牌。”他把黑桃A递回去,“这么黑你看得见吗?”

 

“当然看得见。”男孩笑嘻嘻地把牌从他手里抽回去,“我夜视力可好了,两只眼都2.0呢。”

 

工藤在黑暗里看见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宝石一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既然不是他的灵魂伴侣……那他也不需要多注意什么,“就要开始放烟火了,你不去看么?”

 

“在这里也一样看得着嘛。”男孩把头发揉得更乱了一点,“你呢,你怎么不去?”他又嬉笑着反问,那神态看着工藤莫名想打他。

 

“我也一样。”工藤把视线投回人群,“这里就看得着。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男孩长长地“哦”了一声。工藤提醒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跟我一起来的朋友分头去玩啦。”男孩耸耸肩,“我没事干,就跑到这里练习一下魔术。反正待会有烟火嘛。”

 

“……我也一样。”工藤挑高了眉毛,没想到对方和他这么像,“那要不要一起去捞金鱼?”他试探着问,“正好我也没伴。”

 

男孩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惊恐。“不不不,别……别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在这呆着就好,谢谢你。”

 

“……好吧。”工藤一头雾水。

 

他们两人靠着树沉默了一段时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男孩大概觉得撂下他一个人玩扑克不太礼貌,索性把扑克收了起来。他上前去,拽住工藤的胳膊往前走了两步,绕到了树的另一面。

 

“……你干嘛?”工藤莫名其妙。

 

“这个位置才好看烟花嘛。”男孩放下手笑着对着他,现在他们面对湖泊了,湖边的人更多了,“刚刚那全被树挡着,你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你还打算看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了?”男孩咧了咧嘴,“对了,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对着空气喊你吧。”

 

工藤愣了一下。前不久他刚得到“高中生名侦探”的头衔而名声大振,但也没那么有名。而且他们隔着黑暗看对方,视力再怎么好也不会看得清楚脸。想到这他决定放下顾虑。

 

“工藤新一。”他说。

 

“黑羽快斗。”黑羽一把握住他的手,“请多关照啦。”

 

黯淡的星光下他的脑袋看上去毛茸茸的,一头乱发跟鸽子羽毛一样柔软,看得工藤新一忍不住想摸一下。

 

他们再次背靠着树干,望着茫茫夜空下安静的原野。风为鼻尖带来青草的香气,竟然没有一丝夏夜的闷热,脚底的草轻轻擦过两个少年的脚腕,蹭上他们的牛仔裤。两个人一时间又没了话题,只能尴尬地站着。也是,工藤想,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话题,只不过是客套的寒暄罢了。

 

但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特别是工藤还挺想和这个男孩交个朋友的。他刚刚说自己喜欢什么来着?他想,对了,魔术,要不就用魔术当话题……

 

突然湖边的人群骚动了起来,黑羽伸手指向远处。

 

“好像要开始了!”他喊。

 

工藤突然想起自己还没用的烟花棒,连忙从包里找出来,剥掉外面的塑料包装,分了一把给黑羽,问他:“放吗?”

 

黑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什么?”

 

“放不放。”工藤不耐烦了,黑羽这大惊小怪的态度让他有点不爽,“烟花。”

 

“……你认真的?”黑羽的眼睛都圆了,手里却没闲着,连忙接过烟花棒,“这可是七月,不是一月!哪有烟火大会上放烟花棒的?”

 

“是我一朋友和我从小留下来的习俗。”工藤回答,把烟花棒咬在嘴里,双手空出来去找打火机,他含混不清地说,“不过她今天来不了了,我想着也不能浪费。”

 

“哇哦,这么快就不拿我当外人了啊。”黑羽抛了抛手里的烟花棒,引来对方一记白眼,连忙示好,“谢谢了啊!”

 

“我说,这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工藤把包甩回后背,“在夏天放烟花棒什么的。”

 

“算是吧。”黑羽想了想,“至少我家那边没这样的习俗。在天空上有烟火时还放小的烟火,根本没这个必要啊。再说了,夏天放烟花多热啊。”

 

“……又不是在你脸上放哪来的热。”

 

“哎呀,差不多的嘛。”黑羽耸耸肩,“反正我和我朋友都是新年才放的,夏天也只是隔着远远的看。”

 

“那正好。”工藤不容置疑地把烟花棒塞他手里,“这样你就是第一次在夏天放烟花棒了,我倒要让你长长见识,烟花棒就是可以夏天放。”

 

“是是是。”黑羽笑嘻嘻地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他把工藤分过来的烟花棒又分回去点,看着对方开始点打火机。突然耳边响起了“嘭”的一声,工藤和黑羽一起抬头,一枚烟火弹升向天空,炸裂开来,巨大的金色烟花布满了整个夜空,人群欢呼了起来。

 

烟火大会开始了。

 

工藤的眼睛被烟火摄住了,他呆愣愣地盯着夜空,灿烂的烟花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直到他听到有个人在喊他。

 

“……喂,工藤!”黑羽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烟火,“点烟花棒啊!”

 

“……啊?好。”工藤回过神来,也提高了一点自己的音量。所幸他们离燃放地不太近,声音不至于完全被盖过去。他用打火机引燃自己的烟花棒,黑羽把自己的那根伸过来,他就拿已经燃着了的那根对上帮他引燃。

 

夏日七月的夜里,米花町的原野上,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孩站在同一棵香樟树下,看着同一场烟火。远处的湖水盛满了微弱的星光,像一滴眼泪,青草柔软地在脚下翻滚,波浪般起伏,有野兔急着钻进洞里去。在深沉的夜色下,一切都被模糊了轮廓,温柔得像一个不可言说的梦境。

 

可是他们眼前却是明亮的。

 

烟火在夜空绽放,映亮黑暗,落下来时如熔化后又重新凝固的金。同时烟花棒也在燃烧着,噼啪作响,火星四溅。工藤微微偏了偏头,看到了黑羽线条明朗的侧脸。他睁大着眼睛,脸庞同时被空中的和眼前的烟火映亮,玻璃般澄澈的眼睛里火光燃烧,看不清是什么瞳孔颜色。绿色,又或许是蓝色?工藤想象它是像云层后被水洗过的天那样,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突然黑羽转过脸来,这让工藤吃了一惊。这张脸像极了他自己的,像到他心慌。

 

要不是他的发质偏硬,不像黑羽的那样柔软得可以做鸟窝,他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真美啊。”黑羽感叹,“我还是第一次看烟火大会时放烟花棒。”

 

“我说过你会喜欢的。”工藤勉强冷静地回答。心脏还是按捺不住砰砰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惊吓还没缓过来。

 

“能发明出这个玩法你也真是个怪人。”

 

“……喂,别这么形容我。”

 

黑羽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准备的工藤又被他吓了一下。这时最后一枚烟火放完了,手里的烟花棒恰好也熄灭了。本来还在工藤眼里发着光的黑羽,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但视网膜上的残像没有消失,此刻的黑羽像被海雾笼罩了一样不真实。

 

“今天谢谢你!”他说,“这还是我一次和陌生人一起看烟火,谢谢你能陪我。不过现在我得走了,我朋友要是等不到我绝对会杀了我的……”

 

工藤想,我也是第一次和陌生人一起看烟火。这时黑羽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黑羽已经不见了。他连忙回过头,向庙会的方向看去,少年清朗的声线远远地从风中传来。

 

“下次再见啦,工藤!”

 

工藤一低头,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束满天星,小小的白色的,散落在他的手里。也不知道黑羽快斗什么时候跑去湖边的花丛里采的。

 

他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把满天星靠近胸口。它好像燃着的烟花棒一样温暖。

 

 

 

10

黑羽回去时还是晚了一步,被中森从头数落到脚,蔫得像只湿透的鸽子。两个女孩手里提着大大小小十几只金鱼,回去路上他不敢靠近她们半步。

 

“所以你去看烟火大会没?”第二天早上临时回国的千影请中森来家里吃早饭,在看早间新闻时黑羽插嘴问。

 

“看了啊。”中森用筷子把粥送进嘴里,“我和惠子在湖边一起看的,昨晚的烟火可真好看呢!”

 

她扭头看黑羽:“所以你看了没?你一个晚上又跑哪里去了?”

 

“当然。”黑羽不好好吃饭玩食物,被他妈在头顶打了一下,“我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的,没在湖边看。不过……”他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认识了个人。好像也是个高中生。”

 

“谁?”中森的八卦之心一下子就起来了,“是不是你的灵魂伴侣?”

 

“应该不是。”黑羽回忆了一下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字对不上。但我还……挺喜欢他的。”

 

中森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起哄的声音,黑羽的大脑却捕捉到了另一处盲点,开始高速运转别的事情来了。千影换了台,电视上有张脸一闪而过。

 

工藤新一……有点眼熟啊。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11

“抱歉抱歉,新一!我当时和园子玩得太尽兴了,就把放烟花的事忘了!真的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工藤回了家,把满捧的满天星插进一个装了水的玻璃瓶里。毛利敲门进来忙不迭地给他道歉。望着青梅诚恳的脸,他突然有一丝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没事啦,兰,别在意这个。”他只想让这事过去。

 

送走毛利后(对方走前看了满天星好几眼,看得他脊椎发毛),工藤躺回他的床上。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不真实,他还没缓过来。

 

结果这次,还是没碰到他的灵魂伴侣……

 

工藤叹了口气,有些失落。所以到头来,还是要等到新年了。那个能让他用那种口气说话的灵魂伴侣,还是没显露他的真面目,而他也无可奈何。

 

他爬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知道黑羽不是他的灵魂伴侣,本来不该再有什么多余的幻想,但不知为什么,他睡梦里满是对方拿着烟花棒眼睛亮晶晶的模样。

 

 

 

12

时间一天天过去,本来两人以为都会再发生点什么的未来,什么也没发生。插在瓶子里的满天星枯萎了,工藤不得不把它丢掉。千影回日本没几天又待不住地飞出国了,黑羽也没再看继续早间新闻。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继续过下去,两人都回归了日常生活。正常地上学、放学,和朋友约出去玩。两人都忘了这次经历,甚至忘了灵魂伴侣的存在,好像它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就像湖里的水,只稍微起了一点波澜,之后再没了动静。

 

 

 

13

然后的然后,黑羽快斗找到了父亲房间的暗门,发现父亲失踪的真相,成为了第二代怪盗基德,四处寻找传说中的宝石潘多拉。

 

再然后的然后,工藤新一被黑衣组织灌下APTX4869,缩小身体变成了小学生,化名江户川柯南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寻找黑衣组织的线索。

 

 

 

14

那个夜晚工藤溜出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只身一人前往杯户市饭店楼顶。几小时前他从铃木那得知了怪盗1412的存在,后者将要来窃取名为黑暗星辰的宝石。他也解开了对方的通知函,得知了他的出现时间,决定去亲自会一会他。

 

在那个有一轮弯月的夜晚,他在天台见到了怪盗基德。那人白色的披风被风吹得飞扬,静静地降临在他的面前,工藤几乎说不出来话。

 

他一步一步走向他,眼睛在逆光与单片眼镜下看不清楚,工藤却莫名觉得它们是蓝色的。是那种像天空一样纯粹、没有一丝杂质的蓝。

 

“小弟弟,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柯南转过身,蹲下去点燃了信号弹。

 

“我在放烟火呀。”

 

这时黑羽快斗盖在白色西服底下的手臂外侧上,条形码开始晕开,一句话显露出来。

 

那句话是:嘿,那是我的牌 。

 

与此同时工藤新一的手臂内侧,条形码也开始消失,一句话浮现出来。

 

那句话是:不错的牌。

 

FIN

 

评论(40)

热度(1542)

  1. 共7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