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喵

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我们也能找到快乐,只要记得把灯点亮。

【拾卿】双层鱼(3)

ABO,陈拾A×少卿O

漫画与动画设定杂糅

为观感保留ABO称呼设定,非史向架空



06

陈拾果真提前发情了。

他就像只急于宣告领地范围的狼,信息素的味道浓得全大理寺都闻得到。不知道是谁下的令,或是他们自发组织,他的一众同事一拥而上,把陈拾摁倒在床榻上。

“哇!”陈拾拼命挣扎,“你、你们干嘛?!”

“干嘛,你说干嘛?”王七摁住他的右半肩膀,“你这信息素浓得都扰民了,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陈拾惊恐地瞪大眼睛。“怎、怎么可能?”他挣扎得更厉害了。王七“啧”了一声,扭头道:“崔倍,你按住他的腿,这家伙太能闹了。”

随即他下半身一沉,崔倍压在了他右腿的位置,四个人像镇压妖兽一样把他压得严严实实。

陈拾只觉得眼前一黑。

“不、不可能!俺的信息素从来没那么浓过,以前俺在村里走都没事的!”陈拾扭头求助般地望向他左肩的阿里巴巴,“阿、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答:“食真的,泥的新洗素味洛水对安都文得到。”

王七接茬,“现在大理寺户户闭门,连浴池都封了,你还说不浓?你到底想不想让我们活了?”

陈拾这一挣扎,信息素释放得更厉害了。崔倍垂眼看他,道:“这味道马上要飘出屋子了,把门关上吧。”

一众人的目光落到了离门最近的王七身上。王七唉声叹气,咬牙恶狠狠道,“真不给我省心!阿里巴巴,你帮我摁着这儿,我去关门。”

起身,又道,“孙豹,上药!”

陈拾勉强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孙豹从他脚尖方向走过来,像一座山一样横在他头顶。

大理寺司职叹了声,似乎有些怜悯,“我不想逼你,你自己喝吧。”

他把碗端到陈拾嘴边。陈拾四肢动弹不得,满眼发晕,“这、这是啥啊!你们要逼俺喝啥!”

刚关完门的王七又折回来,闻言一个箭步冲到陈拾身边,“孙豹!你别对他手软!陈拾,我警告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劈手夺下孙豹手里的碗,硬顶到陈拾嘴边:“我就不信我王七治不了你!”

陈拾紧闭眼睛,死死咬着牙关,头左偏右偏躲避送过来的碗。王七就掐住他下巴,撬开他的嘴,生生灌进去。陈拾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大口药,嘴里咕噜咕噜的,活像只吐泡泡的金鱼。

终于喂完时王七一松手,其他人也压制不住地跌倒在地。陈拾捏着脖子,被呛得满脸通红,止不住地咳嗽。

王七瞪他:“非要来硬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你们给俺喝的啥啊?”陈拾大口喘气。

“抑制剂。”崔倍道,皱了皱眉,“你不知道?”

“那、那是啥啊?”陈拾傻了眼。

“用来抑制你信息素散发的。”孙豹回答他,“你以前没用过?”

陈拾愣了会儿,然后拼命摇头。“没有,从没听说过,那是啥?”他诚惶诚恐,“信息素还能抑制?”

“怪不得你刚刚那么抵触。”王七皱了皱鼻子,“不用抑制剂,你发情期怎么过的?这府里可每个Alpha都用。”

大理寺上下全是Alpha和Beta,没一个Omega。大概因为怕影响工作效率。就是Alpha,发情期到了也是必须服用抑制剂的。

“俺、俺们乡下人没那么讲究……”陈拾结结巴巴,“发情期到了,挨着挨着就过去了……”

“一直者样?”阿里巴巴惊呼,“泥从分华到线在,一直煤用过易制急?”

现在他们围着陈拾坐下来,活像姐妹闺中密谈。

“没有……”陈拾坦然,“俺其实是十七岁那年分化的,可是一直没发情。到二十岁才发情,到现在一共也才发过三次情。”

“因为你那三年在守孝?”崔倍问。

“可能是心理原因导致的。”王七若有所思,“但不应该啊!被抑制剂压抑久了倒有可能失控,你这从未受过束缚,怎么会这么浓?”

“可能正是因为没束缚才这么严重。”崔倍补充。

“俺以前确实没这么浓过……”陈拾挠挠头,“可能你们城里人的金贵玩意儿不适合俺这种乡下人。”

“你可知足吧。”王七嗤了一声,“还好Alpha抑制剂不罕见,要是你是个Omega,我们上哪给你寻抑制剂去。”

“蔡叔说你的味道要是压不下来,今晚就别想吃晚饭了。”孙豹说。

“蔡叔是个Omega?”

“泥的李解能力让窝叹为官直。”

“不是,俺还是没懂。”陈拾满脸困惑,“为啥一定要用抑制剂啊?这府里又没有Omega。”

“如果人人都像你味道那么浓,就必须用。”孙豹说。

“你当大理寺动物园呢?”王七嗤之以鼻,“天天收养发情的动物?”

“你快别逗他了。”崔倍叹道,“是少卿大人吩咐的。”

陈拾吓了一跳。

“少卿大人?“他目瞪口呆,“他吩咐这个做什么?”

“塔说……”阿里巴巴回答,“塔对泥的味道锅敏。”

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

“啥?”陈拾没听懂。

“你认真的?”王七一脸无语,“大人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针的。”阿里巴巴颇为认真地点头,他的睫毛真的很长,“塔说陈拾的味道让塔浑沈的毛发杨。”

“啥?猫也会过敏?俺咋不知道嘞。”陈拾傻了眼,“他对猫毛都不过敏哇?”

“别辩解了。”王七忿忿不平,“少卿大人只是不想让我们受你的折磨罢了。你可搅得全大理寺都不安生。”

他说罢顺势去揪陈拾的耳朵:“你说说你,啊,有哪点是过得去的?晚上睡觉做噩梦、说梦话,搞得没人睡得着,现在又搞这一出,你能不能盼着我们点好?啊?”

陈拾被他揪得耳朵疼,连声求饶:“哎,别别别……”

他突然感到一丝脱力。大概是药劲上来了,陈拾开始觉得自己眼皮在上下打架。

“放过他吧。”崔倍说,“折腾了一天他肯定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哼。”王七不情不愿地松手,“这次就饶过你。”

陈拾倒回床褥上,累得沾枕便睡。孙豹贴心地为他掖好被子。

他示意大伙儿,跨出门槛掩门:“走吧,让他好好睡会儿。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吧。”

阿里巴巴点点头:“窝去给勺卿大人绘报情框。”


07

李饼耳朵动了动,听见抚门的声音,道:“进来。”

阿里巴巴推门而入,给他行了个礼:“勺卿大人,宁吩府的事衣静办好了。”

李饼搁下笔。他正在判一本文案,刚蘸了墨汁的狼毫在灯火下湿漉漉的,幽黑发亮。

“不错,”他点头,“辛苦你们了。”

“大人害有什么食要吩府吗?”

李饼沉吟了半晌,“他现在怎么样了?”

“折疼了伴天,岗岗衣经睡下了。”阿里巴巴回答,“王七和崔倍在歪面守着塔。”

“那就好。”李饼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信息素再失控了。”

他看上去没什么要问的了。阿里巴巴有些慌张,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大人补需药召个新书力来府侍宁吗?”

“不必了。”李饼回答,“我一个人待着就行。”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窗外。已是日暮西斜,天空紫光凝滞,一片烟霭袅袅,手边擎着的灯盏也朦胧出昏暗的光,把阴影投在案折上。

“忙自己的事去吧。”他低头看他。

一头雾水的阿里巴巴只好告退,还记得回身把门合上。大理寺少卿叹了口气向后仰去,只觉膝盖跪得生疼。

几个小时前他嗅到陈拾信息素的气味,瞬间脸色大变。他从未闻过如此浓烈的信息素,直接被激起应激反应,全身的毛都炸开来。

好在他发情期刚结束,还在安全期,不至于又被刺激得发作。

可直到那味道逸散,他的爪子仍不自觉地发抖,心悸万分。

若不功成万骨枯。他若在此时没抗住,一切便功亏一篑了。强撑也要撑下来。

于是李饼决定今天一整夜都不踏出府门了,为安全起见。一众官员与蔡叔也被他下令居于室内,今晚不会有人打扰他,正是批那些积压公文的好时机。

他新磨了墨,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膝盖,重新执笔徐徐而书了起来。

李饼一向自诩定力不弱。他没觉得自己跪坐了多久,膝盖却开始丝丝麻麻,神经末梢的酸痛感从支撑点始,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他几乎难以忽视。

他实在是坐不住,踉跄了一下向一旁跌去。李饼只得半撑起身子,微微伸直膝弯,缓解酥麻感。

他习惯性地抬头喊:“陈拾,给我拿把胡床过——”

无人应答。只有灯盏上方的穿堂风附和他。

李饼愣了一下,想起人已经睡了,只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自己亲自去堂角拖了把胡床来。胡床不轻,他拖着有些费力,终于拽到堂前时已出了一身薄汗。

那一晚上做什么他都不得不自己上阵。端茶、倒水、洗笔、磨墨。他虽是王孙子弟,对文房墨宝再熟悉不过,平时也是书吏代劳,不必他多操心。他又过于依赖陈拾,心里知道对方不在,但已形成声带记忆,还是每每抬头喊他,再把自己尴尬得无地寻缝。好在没人看见。

中途他还下塌去开了门,借晚风吹吹他混沌的大脑,感叹已过九月授衣,天气仍闷得仿佛仲夏。

以前只需他一开口,无论暖风凉风,立刻能迎面吹拂至他脸上。李饼从未觉得仅仅是下榻也能那么麻烦过。

“有点太依赖他了。”他想。

他在胡床上歇了片刻,待膝盖好些了,又坐回去。不声不响地批了折子半晌,又觉得口干舌燥。

再一次,他忘了现状,开口就道:“陈拾,拿水——”

“——中,猫爷。水来嘞!”

他猛然惊醒,方才昏沉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夜色里门被拉开一个小缝,那个他想了半个晚上的人从缝里挤进屋来。

“你……”他愣了一怔,随即怒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俺,俺睡不着。”答者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俺怕猫爷你没俺照顾不适应,醒了就赶紧过来了。”

“胡闹。”李饼皱眉,“你这样乱来,把身子搞坏了,更得不偿失。”

“俺身子好得很哩,不碍事。”陈拾把碗放到案上推过去,“您就放心吧。王七他们也需要好好休息了嘛。”

李饼瞥了他一眼,年轻人笑得有点傻。他头疼地捏捏鼻梁,伸手拿碗喝了一口,算是默认了。

“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房门。”再次开口时他说道。

“中,猫爷!”陈拾眉开眼笑。

李饼又瞥了他一眼。他知道他现在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忘得干净。他从来是坚决道歉,下次还敢的那种人,李饼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发情期其实有点像发烧。陈拾这一脸傻笑,双颊微微发红,倒像是烧没退彻底的模样。

现在他进到屋子里来了,李饼能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是雨水的味道,是泥土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菌子在惊蛰时破新土而出,抖落一身湿泥,散发出那独属于野蔌的气味。李饼少时没和土地打过交道,这味道对他感官刺激格外强烈。不过眼下这味道不浓,不具有侵略性,反而对他有种安神的功效。

“我已经把胡床搬来了。”他一指案边,“你就去那坐吧。”

陈拾点头应允,膝盖一抬就要跪上去。李饼连忙喝止他,“这是用来坐的,不是跪的!上次才矫正过你,那么快就又忘了?”

“俺错了!俺跪习惯了……”陈拾忙不迭地爬下来,正襟危坐在胡床上坐好。李饼侧头看了他一眼,忍俊不禁,连忙低头掩饰。

他抖了抖胡须:“我还有一点收尾工作,你爱留不留。若是留,就别打扰我,也别做多余的事。”

他不等陈拾回答,便自顾自地剪了油灯芯,待灯火又亮起来了,便继续埋头工作。陈拾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于是端端正正在胡椅上坐好,像个刚入学堂听先生教导的垂髫孩童。

烛火晃动。李饼渐入状态,屏蔽掉外界干扰,专心致志地书了会儿。终于放下笔,下意识地看了陈拾一眼时,才发觉哪里不对劲。

陈拾的脸更烫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晕晕乎乎的,真像发了高烧似的。

他皱眉,“陈拾?你还好吗?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我……”

“猫爷,”他突兀地打断他,“俺能抱抱你吗?”

“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陈拾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弯里。李饼猝不及防,被吓得险些炸毛,连瞳孔都细了半分。

“陈拾!”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压低声音,“松——”

“猫爷,您身上咋恁香……”胸口的人含糊道,“有一股竹叶的味道……”

李饼也闻到了。陈拾身上若有若无的菌子香已经包围了他。他暗叫一声不好,这不是发烧,而是还在发情期,Alpha和Omega共处一室,陈拾现在的所有举动怕不是都是本能支配的结果。

“……熏了香。”他答,试图寻找合适的方法脱身,“松手,现在,要不然我……”

他没能说完。陈拾突然偏过头,把脸整个埋进他毛里,吸了一大口竹叶味。李饼一个激灵,腰直接软下来,登时没了力气。

陈拾把他搂得更牢了,胳膊都挂在肩膀上。现在他是彻底没了挣扎的余地。

他无法,只好寻了个迂回的方式,委婉地谈判:“陈拾,你能不能先……”

他失去理智的下官抬头,愣怔着看他,“啊?”

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

只一句,他就彻底败下阵来。猫的天性让他畏惧狗,可陈拾现在这样,真的像只毫无抵抗力的犬科幼崽。他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李饼此生从未如此有挫败感过。

“下不为例。”他只得妥协。还好陈拾喝了抑制剂,信息素味道不重,他也前不久刚过发情期,复发的可能性不大,过界这一次也罢了。“十分钟。十分钟后必须松手,我还有工作。……陈拾?”

对方已经听不到了。竹香对他而言仿佛美酒,他已彻底沉浸在这竹叶的清香中,醉得什么也察觉不到了。

李饼叹气。他万分头疼,却又无可奈何。可偏偏这时菌子味又起来了,在他鼻尖萦绕。

李饼飘飘欲仙起来。太舒服了,那感觉如春风拂槛,如饮琼浆玉露。他也快醉了。

他的理智最后做了几番挣扎。李饼试图伸手去够案台,想最后再批几份文书。可陈拾简直是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他又四肢发软,怎么够身体都纹丝不动。最后只得手一松,笔跌落案台,两人一同沉沉醉去。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李饼想的,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菌子能用来酿酒吗?



TBC


为剧情推进设定全府A和B,但私以为还是有美女能是O的。

阿里巴巴真的好烦一男的,写他说话太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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